长篇影评
1 ) 《画皮之阴阳法师也只能画皮》
6分。毕竟是胡金铨导演。1992年,港片黄金时代。
郑少秋、王祖贤、午马、刘洵、林正英、洪金宝,都是鲜活的名字,响当当的干货。
尤其是郑少秋,一人分饰两角。先是演了一个轻浮的书生王公子,而后被法王附体成了变态恶魔。
想来是《聊斋》这个故事简单了,也到底拍不出什么深度,不然不至于简单成“请大神,打怪”。
至于港片中迟迟缺少的人性,本片也同样是缺乏的。
2 ) 影片故事年代初探
《画皮之阴阳法王》系胡金铨导演的作品,影片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依然是他所钟爱的明代,而且是明代嘉靖中后期,论述如下。
从电影中人物的穿着打扮、日用器具、室内布景与对白内容等方面,可以大致判断影片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为明代中后期。首先,影片在16分52秒时,王生到商店购买老板所推荐的“刚到的暹罗胭脂”,就是一个重要佐证。1377年,明太祖朱元璋册封阿瑜陀耶国王为“暹罗国王”,于是“暹罗”这一中文名称正式固定下来,暹罗与中国之间的贸易正是在明代才开始发展起来。其次,影片在18分17秒时,商店老板将避火图卷好递给王生,王生笑着说:“像仇十洲的手笔”。这一段透露了更精确的时代范围,仇十洲是嘉靖时期的著名画家,画作流传甚广,炙手可热,彼时很多市井画工都模仿其手法作画来卖。 最后, 影片在54分18秒时,太乙上人在与玉清道人的谈话中提到:“这几年皇上信道,民间也就跟着兴起来了”。众所周知,明世宗朱厚熜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笃信道教的皇帝,尤其是朱厚熜在位的中后期,不仅奉信道教,还竭力抑制佛教,故而民间信道之风也随之兴起。
因此,综上所述,这部影片的时代背景为明代,而且是明代嘉靖中后期(1550年—1566年)。
3 ) 後冷戰的人、鬼、陰陽界
俠義
太乙上人要求的是純陽與純陰, 但也不失其俠義行為, 代價為他的楚林。兩個道人也是俠義行為。他們沒有因為畫皮女是鬼而拒絕接受, 反而視之為弱者, 是來自陰陽國度的逃民 就如政治犯一樣。對比如僵屍先生處理女鬼就不一樣, 道長是堅決殺死女鬼與僵屍的。
冷戰後的世界反思
暴政一直都是胡金銓關注的點。在描述陰陽間的時候唱的歌可見一斑:「大王, 大王, 萬壽無疆。我等忠心耿耿, 待奉大王, 大王乃...聖主明君, 恩情勝過爺娘」大王唱:「修鍊千年, 法力高強, 我乃不人不鬼, 不神不仙, 不道不佛。在這陰陽界裡自封王。」在陰陽界的生活, 我們見不到, 但卻見到酷刑。他也問眾子民是否自願, 他們都回答他們既不想去十八層地獄, 也不想輪迴受苦。我們也見到他們是無形無相, 就像鬼一樣, 他們到陽間都必須上身或者畫皮。而這陰陽界就是一種不可言說, 不可被描述的, 非理性的國度。在冷戰的思維裡, 那當然有所知。然而在後冷戰的時代, 1993年, 這片是在中國拍的, 他更有反思的一面。
陰陽法王的罪名是使鬼魂不得輪迴是。但其實片中也沒有說明怎樣處理法王說的「想我陰陽法王, 帶著我屬下的子民, 自由自在, 無憂無慮, 過得多快樂。他們要是到了陰間, 少不了油鍋刀斧之刑。」太乙上人回答:「他們要是生前積善得福, 也許能上天堂。」「上了天堂那麼多的天條戒律要守, 那就更苦了。」在資本主義重整整個世界格局當中, 俠義行為是左右為難。什麼是幸福, 什麼是快樂必須刷新定義。
家的重整
王生沒有用功讀書, 考取不到什麼功名, 見尤楓就喜歡, 打算娶為妾。王夫人也答應, 因為她也沒有後。比較有趣的點是, 當王生被上身後, 要強暴王夫人, 卻強姦不過。因為「陰陽不能交泰」。(同樣可看《龍門客棧》)最後女鬼也輪迴成為王生的孩子, 但是這不是核心家庭的reinforce 而是大家族的、父權的制度的重整。因為女鬼的輪迴才能延續父權制度。因此, 也因為俠義才有血脈的承繼, 名字也是太乙上人所起的。
另外, 有一點也是比較有趣就是陰陽法王與子民學習漢人的琴棋書畫。在片頭也多番仔細描述彈奏的情況。胡大導果真的是「文化中國」的代表。keywords 就是:「傳統文化」、「忠奸分明」、「全人與非人」、「有J冇J」等。
4 ) 叹香港电影,伤悲欢离愁!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竟然把很老的电影《阴阳法王》又看了一遍,这是胡金铨老先生好久以前拍的电影了,大概在92年左右,算起来也有15年的历史了。那时正是徐克《笑傲江湖》的天下,所以这部特技陈旧粗糙的电影,从那时到现在,就一直很受人冷落。但是,它里面萧凉古朴甚至诡异的意境,我却是非常喜欢的。而且,片头一开始出来的那首郑少秋的《摘下满天星》,让我突然的特别着迷了。
“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呵呵,这不是正是我现在的写照吗?好厉害的黄沾老爷子哦。
电影一开始的好长一段,就反复在演一帮人在类似妓院的娱乐场所里,弹琴赏乐。让我大为赞叹胡金铨电影的古文化气息之浓,因为整个奏乐过程的那些镜头,展现了古人的服饰,家具,乐器,等等细致的方面,这就已经把我完全代入了电影里的那个朝代当中了。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位和李翰祥有着一样深厚古文功力和渊博历史知识的胡金铨老先生了。李翰祥也我最喜欢的导演之一。
电影继续演着,郑少秋演的书生在夜归的迷雾中遇上了王祖贤演的女鬼,整个电影意境和徐克在《倩女幽魂》里喧嚣乱世嬉笑怒骂的意境完全不同,胡金铨的古装电影,更为精细的呈现了古代寂寥凄凉的感觉,每个镜头都很有古诗词的意境,整体上也更为还原了古朴的感觉。而徐克的电影,总是充满了现代人去看古代的浪漫主义色彩。所以他的电影也跟个符合现代人的口味,但是,我仍然也喜欢着胡金铨的电影。
特别是书生之妻对女鬼询问那段对白,很有《三言二刻》之类古书的感觉。之后就是女鬼洗澡画皮了,然后书生之妻偷看吓昏不醒人事等等,让我突然想起了《白蛇传》里白蛇变身吓死许仙的那一段,唉,我的思维太跳了。哈哈。
电影里的“阴阳法王”,是个不人不鬼,不神不魔,不阴不阳,修炼千年的“四不象”,因为和各界都不沾边,也就没有神可以管得了它。于是乎,它便控制了一帮前往阴间投胎的幽魂,自立为王,狂妄嚣张。电影里有趣的地方就是它和一个手下圆滑老鬼孙得胜的对话了。
“阴阳法王”一出来,众鬼就齐唱:“阴阳法王,万岁无疆,亲似爹娘”。呵呵,此段落和金庸小说一样,若是联想到某段历史,就很意味深长了。
然后“阴阳法王”跟众鬼说,跟了本王以后,就会变成不人不鬼,不阴不阳,无法投胎轮回,永不超生的“四不象”了。如果现在想脱离本教的,可以马上提出来。
其实它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有鬼当场提出来要走,估计保证被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了。
它话音刚落,圆滑老鬼孙得胜就立刻接道:属下们愿意誓死跟着“阴阳法王”,愿和法王一起享受阴阳之福云云。
“阴阳法王”听完后“哈哈哈哈”好一阵狂笑,然后笑斥孙得胜好会拍马P,(看来无论古今人鬼,都是爱听奉承话的,明知道是马P却也欣然接受,这我们要多学习学习啊)然后法王又说,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哪个鬼敢私自逃跑,就一定要把它下油锅,让它永世不得超生。(好恐怖的专制啊,好残酷的刑法,好可怜的众鬼)
还有一段就是法王附入书生的体内,寻找不到王祖贤演的女鬼,便欲QJ书生之妻,嘴上还说,她不在,有你也行。完全没有“阴阳法王”的威严,俨然一个土匪之流,结果好笑的是,法王似乎是个“X无能”,半天不得事。这时孙得胜又在屋外喊到:法王乃不阴不阳之躯,无法进行房事。呜呼,哀哉!法王恼羞成怒,便掐死了书生之妻。
法王“X无能”的设置我感觉和东方不败有点像,似乎暗喻在政治或者权力上有作为的人,都没有七情六欲,或者也不能有,东方不败就是因为有了情,爱上了令狐冲那个负心人,结果就被抄了老窝撤了教主,流浪江湖,隐姓埋名啦。
电影里法王掐死书生之妻的过程有点长了,既显不出法王的法力,也限制了电影的级别,当然,可能这是为展现法王残暴的而设计的吧。只是后来电影的结尾,书生之妻不但没有死,反而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太乙真人救活了她的。但是电影没说,我也只能瞎猜了。
还有一个我纳闷的地方,就是刘洵演的那个道士,已经被法王弄瞎了,背着王祖贤都撞树上了,但是后面朝法王扔飞剑时,又似乎不治而明了。但是也是电影的结尾,太乙真人和他同去书生家里送画贺喜时,是太乙真人扶着他走的,又似乎仍然瞎着。这些比较明显的难圆其说的细节,不得不让我感叹可惜啊。
其实电影的特技之差我不排斥,因为电影的古意已经做足了,特效的陈旧可能和胡金铨对电影技术方面的认知有关系,有点跟上不电影特技发展了,这无所谓,每个老人家都有这样的毛病。但是某些剧情方面的细节却有漏洞,却让我深深的惋惜。这些庇漏是因为当时是胡金铨初来内地拍摄电影受到各方面限制而犯的错误,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我也就不得而知了。总是认为,这不应该是他犯的错误。
电影里的桃花林,是热心道士和女鬼最初遇见太乙真人的地方,也是电影最后整个桃花林着火,太乙真人让女鬼走入火中进入轮回转世的地方。选桃花林,是否有道家的周易八卦方面的说法呢,我就不得而知。因为有道中人士林正英在里面饰演“紫衣道人”,我想应该是有点关系的吧。只是很可惜“紫衣道人”只匆匆出场不到五分钟,他最后说,你们先走,这里出了人命了,后事我来料理。然后就迅速的逃离案发现场不见踪影了。估计是杀了人后亡命天涯了吧。呵呵。
热心道士和女鬼初遇太乙真人的情节,很有古代小说里高手隐士出场的感觉,有点“张良夜见老翁”的意味。其实我个人认为洪金宝演的太乙真人有点自私,他开始一直想推掉帮助女鬼对抗阴阳法王这个事情,后来听说帮助她消灭阴阳法王自己可以获得修炼上的“纯阴纯阳”,才改变态度热心帮助。当然,他老人家也是个尽职的人,接手以后,无论多艰险的事情,都冲在前面。
还有午马和刘洵演的那两个道人,很有趣。午马是师兄,性子比较热情奔放,也是个好开玩笑的人,在片头里半夜化身变做卖狗肉面的摊贩吓唬郑少秋演的书生,就非常无聊了。但是他自己还洋洋自得,笑嘻嘻的说,那不过是我的小把戏。
刘洵是师弟,是个懂礼貌世故的热心老实人,最初遇见郑少秋演的书生,就很热心的告诉他面带阴气,要小心。被郑少秋误以为是骗钱的江湖术士,又连连解释我不要钱。很是可爱。在初遇太乙真人恳求帮助时,也是他,好言苦说,见机行事,才让太乙真人动了帮助之心。倒是午马演的师兄,言语上就比较不得体了,而且性子火暴,比较容易得罪太乙真人。
呵呵,刘洵和午马都是我很喜欢的演员,因为现在午马还经常出没在电影里,所以我更怀念刘洵,记得初看他的《笑傲江湖》,就非常深刻的记住了他。不管他演的角色有多毒辣,我却莫名其妙有股亲切的感觉,这也香港那个年代电影让我拥有的感觉:亲切。现在香港电影没有这些老演员了,少了这些亲切,于是看电影的感觉也大打折扣了。
既然说到演员,我也就说说郑少秋吧,有人对秋官的评价是一个真丈夫的气质:刚毅,睿智,高贵,尊严,正义。。。。。。呵呵,好象这些词很符合他塑造的那些角色。但是我更喜欢的,是他在《大时代》里演的丁蟹,丁蟹这个角色,是影视史上性格最独一无儿的角色,也是最难演的,让人又爱又恨,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好人,结果他干的事情都是坏事。呵呵,真是个矛盾体,很佛罗伊德的说。
郑少秋在这里演的书生也很有意思,是个落魄,好色,懒惰,胆小,又爱贪小便宜的读书人。郑少秋把这些都完全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当他演被附体的“阴阳法王”时,却又把法王的嚣张,蛮横,霸道,凶残,狂妄一丝不漏的体现出来了,单是看他的一个眼神,就很有霸气。香港那个年代的好演员真多啊,只是可惜都赶在一块了,如果大家都分时期出现,接连不断的,香港电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青黄不接了。
王祖贤在这里的表演就不用多说了,只能说,香港电影中的幽怨凄美让人怜爱的女鬼,无人能出王祖贤其右。
这是一部有着好演员好布景好导演好配乐的电影。怪只怪,动作特效太差了。
接着说电影的最后,也是我小时候看时就一直很唏嘘的情节。女鬼步入桃林大火之前,对太乙真人跪着说,我既将轮回转世,要这皮囊也是无用,真上留此皮囊做个纪念吧。其实这话仔细一想,很有恐怖甚至搞笑的感觉。但是在那个电影情景里,却让我非常的难受。王祖贤演的女鬼总是让人怜爱的。女鬼说完,脱下脸皮交以真人,然后步入大火中瞬间化为灰烬。唉,我每次看到这个场面总是很难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很有乱世伤离别的凄凉感觉吧。不得不说一句,电影特效太粗糙了,女鬼瞬间化为灰烬一点美感也没有。呵呵,这点还是比不上徐克天马行空的电影特效啊。
结尾,书生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配乐敲锣打鼓的,很中国化,非常亲切和熟悉。太乙真人和道人前来送画祝贺,并且给书生的儿子取了个名字,字就是用女鬼的生前名字中的一个字,画一打开,被书生妻子抱在怀里的大胖小子眼泪汪汪了,原来画中,竟是那女鬼的画像。电影也就此结束了。让人无限的感慨啊。我想,那书生的儿子,一定就是那个女鬼的投胎转世吧。这其实是个美好的结局,但是我每次看到这里,却只是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唉,那时香港的这类《倩女幽魂》式的电影,大部分都很伤感,但是我都很喜欢看,呵呵,就像女生喜欢看言情剧一样。
电影的片尾歌,是陈松龄和郑少秋合唱的《只有梦里来去》,也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配上这样的电影情节,每句歌词都让我感动,特别是镜头定格在女鬼的画像上,听着这首歌,无限唏嘘,难以言表。
做片头和片尾这两首歌的黄沾老爷子也已仙逝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从小看这些电影长大的吧,提起这些香港电影人的名字,总是感觉那么亲切,说到他们离开了,也会不由的叹口气,仿佛就像是身边某个认识的人一样。
黄沾老爷子是香港武侠电影最重要的音乐人了,徐克的电影如果少了他的歌曲和配乐,也一定大打折扣了。而且他让我对中国古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听着黄沾老爷子这些让我一辈子都受用的歌,如《沧海一声笑》《男儿当自强》《黎明不要来》《流光飞舞》等等,再回想起他在90年代初想自杀的那段历史,真是不敢想象啊,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可以写出这么多超于凡人的歌呢?只是可惜,他已经永远离开了。
突然莫名其妙想起了徐克《倩女幽魂》里的那首离别之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补充一下:此诗原无出处,大意是参考《白衣卿相诗集-别思》一诗。如果硬要说作者,则应该是《倩女幽魂》一片的编剧阮继志或监制徐克,因这首诗首出徐克导演的《倩女幽魂》中的一幅画上,原文应该是:“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在此之前,1959年李翰祥导的《倩女幽魂》,则有:“十里平湖绿满天,玉簪暗暗惜华年。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可见徐版又改自李版。
*透明*作于北京怀念之夜
5 ) 《画皮之阴阳法王》:几分诡谲,几分邪魅
看完了,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有几分诡谲,几分邪魅。胡金铨1993年的作品,当时周星驰无厘头喜剧、徐克武侠片正是并霸香港影坛的时候,该片的风格显得不合时宜,票房亦惨淡。惊喜的是,《摘下满天星》原来是这部电影的片头曲,刚点开电影就听到经典老歌,给人一种轻松、乐观的感觉,没想到后面越看越诡异。化妆师真厉害,郑少秋大帅哥,在被阴阳法王附身之后的妆容,让人不寒而栗。另外,感觉王祖贤的演技没有得到发挥。
剧情: 落第书生王生(郑少秋饰)娶妻多年,无子无女。一日自城中赶路回家时,偶遇一明艳照人之少妇尤枫(王祖贤饰)。 因担心其安危,便将其带进家中,有意娶为妾室。不巧,尤枫梳妆时揭下画皮,被王生夫妇看到,王生急忙上山请两道士( 刘洵 、午马)帮忙降妖。尤枫善良,告诉王生自己非人非鬼,入冥界转世投胎却被阴阳法王阻拦。阴阳法王老妖怪,纠集游魂野鬼,为害人间,更乱了阎王法则。尤枫请两道人帮忙制服阴阳法王,以便转世,无奈两人道行有限,无能为力,决定寻找太乙上人(洪金宝)降妖。此时,阴阳法王为捉拿尤枫,带手下来到人间,自己则附身到王生身上。
(以下文字,注意剧透)
太乙上人升仙尚缺纯阴和纯阳,助尤枫便是积纯阴,救王生、除去阴阳法王便是积纯阳,便决定帮助她。 由于道、佛不一家,太乙上人请示阎王,请求惩治阴阳法王,获得阎王批准。最后太乙上人与阴阳法王经历了长时间的斗法,终于消灭阴阳法王。尤枫得以赴冥界转世,临走前把画皮交给太乙上人留作纪念。王生家中也生娃了,太乙上人去贺喜,为孩子取名尤枫,还送王生一幅画。王生打开后,看到竟然是之前偶遇过的尤枫,缘分?
6 ) 经典胚子
真没想到,这部1993年的旧作,气场竟有磅礴之势,胡金铨与阿城不仅秉承了蒲松龄在《画皮》中对王生贱人贱态的描绘,更在这基础上大肆拓展,干脆造出来一个不仙不鬼的阴阳界,讽刺人世道德的虚伪僵化,这比原著仅仅讽刺一个书生要来得宏大得多。可惜,后面阴阳界法王与道界高人斗法,又跑回香港武打片的老路子去了,噼里啪啦稀里糊涂,远不如前面王生对女鬼见色起心那段有意思。
扮演王生的郑少秋,那是多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看惯了秋官演楚留香这样的侠客,或者乾隆爷这样的贵宾,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样的气场也能演那么一猥琐龌龊伪书生!这家伙在戏里不仅不读书,书房满是积尘,还是个急色鬼,刚把貌美的女鬼带回家抱住就要上床。待女鬼问他读书为何,他竟毫不遮掩——黄金屋+颜如玉啊,还洋洋自得自己对世事洞察清明;跟老婆通报自己要纳妾,理由除了延续香火,还要加上美女自己撞上门一条——这不花钱就纳妾的美事儿怎么能错过?!王生的老婆也不是什么高明货色,老公纳妾她倒也不嫉妒,唯一关心的就是要瞅仔细了,看新来的肚皮有没有儿子相。瞧这一家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活得那是赤裸裸,明白白,精透透!编剧编得辣,演员演得拽,过瘾!
陈嘉上的精致版《画皮》跟这部比起来,思想性上实在一泻千里,娱乐的皮囊下包裹的是空洞的商业之心,赖着一副软骨头,无非又一部过眼云烟罢了。
半部好戏。
目前的这个评分,很大程度上是“失望分”。同样是画皮还能比《鬼叫春》差吗?两片横向比过,胡就算落魄也还是比李考究的,与同时期的其它导演比更是强出一大截。
对于一个看惯现代特效的观众来说,洪金宝身上厚实的道士服与灵活的奔跑、粗糙的打斗、丢掷的桃木刀、白色稠密的蜘蛛网、黑云压城的氛围,还有五台山的取景,这些都是新鲜的,在当代妖怪电影里都是看不到的。还有台词,像一开始王生被啐“说大话使小钱”What a bluffer(´・Д・)」
前面很好,对白仍然很有劲道喜感,郑少秋有种电视剧的流气,但喜剧感是对的,后面法王就癫了。王祖贤那身衣服太赞,只露出小脸,补了身形上的僵化。几位道长真是正气浩然。道界干涉佛界也是有趣的点
1、与当时正在崛起的新武侠相比,‘画’的特技可以说是雕虫小技,面对被各种特技吊高胃口的观众,它的惨淡票房可以说是注定,但是我们必须佩服胡金铨这位老人的坚持;2、钟阿城的剧本也有问题,人物都不出彩;3、新旧交替,观众选择了徐克等新派武侠,不由不让人嗟叹!
处处拟世,是用心的作品而非矫作。最喜影片对太乙上人的塑造,升仙尚缺纯阴和纯阳,助尤枫便是为自己积纯阴,又经尤枫提醒,除去阴阳法王便是积累纯阳。佛道本不相涉,但如若一者得利的同时也是为另一者除患,其中的权利便可让渡。影片后半部分的打戏艰涩繁复,恰好与斗争过程的漫长坎坷相应
最喜欢看香港古装武打片了,对中国潜文化吃得透透的。1,太乙上人一开始各种不管,到阴阳法王欺到他的地盘,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管。2,找人要找对,紫衣真人说这事我管不了,你得去找谁谁谁。3,办事前先各种拜码头,问清冥府可不可为,当如何为。4,依然最喜欢招牌港式结尾了。
三星半,我觉得这部画皮电影在画面和语言上是最接近蒲松龄小说的一个版本。
实地的雪景与法王处舞台化设置倒是对比鲜明。作为胡的遗作,总有些无力感。剧作有些问题,前后两段故事,人物也就单薄了。
小时候看觉得没什么,长大了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就觉得很古色古香,一个场景是王生会宾客弹琴的自在风雅,另一个是王生老婆问话小妾的端方大度,忽然就觉得也许很久以前的中国就是这样的吧,那种氛围并非特效所能比拟,就是正本清源的起范特别正。。。与此类似的是同时期,香港的《聊斋》里扮演歌伎的女演员唱苏州小曲,唱腔出奇的正。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穿过了荧幕触摸到了一些已随历史进程逝去的东西,类似失而复得的感觉。。。
胡金铨对自然的迷恋,质朴的配乐、选景、角度、演技,中间那段阴阳法王很可能在影射“样板戏”。如同屠格涅夫一样的木匠风格,在浮躁的时代已难寻踪影。
前半段挺好,有聊斋味道。后面就又走向了胡金铨一贯的路子,在剧本无力的情况下用打斗来耗时间,在他的作品多多少少均有体现。比如《忠烈图》是换各种人打,《阴阳法王》是跟一个人换好几个地方打。
前半部分很精彩,后半部分很无奈。片子拍的还是很有意境的,时有点睛佳句,大腕云集,可惜还是有失粗糙,缺少打磨,片头片尾曲子都很好听,片尾曲《只有梦里来去》竟然是陈松伶与郑少秋唱的,意境很不错。可惜全不配尤枫与王生。
前面不胡不徐,徒具鬼画皮。后来不急不缓,金铨气抖升。鬼节夜半无人私语时,阴使阳差看此片,荒山野岭鬼门关,平添古国幽冥气,电光影落古中国,从此再无胡金铨
心痛,胡金铨93年的遗作,面对《青蛇》、《黄飞鸿》这样的电影,显得那么老旧而不合时宜。素雅的水墨和飘渺的芦苇荡再也不是意境,而成了老土,王祖贤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及87年的《倩女幽魂》妖艳动人。胡金铨属于70年代,在90年代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克这群小屁孩瞎胡闹。
似乎这电影除了音乐和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之外,我还真的描述不了他好在哪里,太稀里糊涂了,一团糟,乱七八糟的。
愿世上的鬼,都不再画皮。当下电影对于长镜头,以及远景的运用实在太少,总是那么满的近景和中景;也明白了《南京》的布景问题不仅在于简陋,更在于电影对于色彩的运用,好的色彩可以渲染气氛,有点睛之妙——不是高清就好,不是故事精彩就好,电影语言更是一种气氛,一种意境。
不好看,但有味道
徐式撞浴最有名要算笑傲叶童那段,疑似构成坊间传闻胡徐不和风格冲突的证据之一。个人持谨慎怀疑态度。题材上看,倩2很像在翻拍侠女龙门。翻拍并不稀罕,94新龙门声名远播,口碑甚已超越前作。关键是,倩女系列本为聊斋鬼戏,主营树妖小倩侠道佛法,与奸佞当道忠良蒙冤存在相当距离。可徐克依然从有限篇幅中拨出一集混搭转述。崇敬之意,可见一斑。作为回报,胡金铨也应在同年挂名作品笑傲中,尽量容留一些徐式母题,叶童出浴或由此而来?互通非互斗的进步证据来自两年后的收官之作。阴阳法王不担还是鬼戏,更出现了早期徐片的一个重要扮演者:郑少秋。单是演员重复并不稀罕,关键郑的两个造型相近角色,一儒侠,一书生,都在中途由善转恶! 这偏偏又不是胡氏传统角塑风格(回想下顾省斋萧少镃们的侠义始终),而更像徐老邪的叙事求变西学中用。
王祖贤比《小倩》少了几分凄艳多了几分诡谲,比《青蛇》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鬼气,说实话倒是觉得有点像《阿婴》。胡金铨还是去拍侠女醉侠笑傲江湖吧,他真的不适合这种邪气鬼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