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电影随笔】《怪房客的“恶”》
看完波兰斯基的《怪房客》你不自然的便会觉得有一种冰冷且恐惧的感觉在身体的某个地方流窜,想伸手去抓,但又总不知道具体位置是在哪里。《怪房客》是波兰斯基著名的心理惊悚片代表,他真真切切的让人感到那一种“惊悚”和没由来的恐惧。看这部电影还是因为它很著名,但是要在网上找到它却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影片一开始便是摄像机扫视过故事发生的那栋单元住宅,众多的面对面且让人不由产生紧张的窗子。这一个镜头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想到希区柯克那部著名的电影《后窗》,而在某些气质和精神上,这两个故事总是有着莫名的联系。故事很简单,波兰裔的法国人特雷克斯基在一栋单元里租一间房子,单元里住着的房客都是那些心里霉变,心怀恶毒的人们。这间房子的前任房客不知什么原因跳楼自杀,如今重伤在医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主人公到了医院去见自己房子的前任房客,女房客全身绷带,张开的嘴里有一颗牙齿不见了,女房客不知缘由的尖叫……这些在特雷克斯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房子的主人基先生警告特雷克斯基不要在房子里弄出任何的噪音打扰他人,不要带朋友或女人来这里,特雷克斯基都答应了。他是一个有些内向、憋屈的小人物。
整部影片的色彩都是阴沉的,出现在其中的巴黎没有一天是有阳光的。影片一开始就让观众感到紧张和局促,总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这样的心里下,我们既担心主人公接下来的遭遇,却又在心底渴望他会遭遇到不幸。影片中没有人说话是高声的,都似乎是小心翼翼且十分的不情愿。波兰斯基让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隔阂在对话和对话时的神情与各种二样的细节里表现,让我们提前就意识到那些房客将会做出些什么。
搬进新房子很顺利,但在衣橱里发现前任女房客的一条裙子,再墙上的一个洞里发现一颗牙齿,这些都有些让特雷克斯基由此而疑惑,但是却也没太在意。周日因为带朋友回家喝酒听音乐而被其他房客警告。他答应不会再有下次。一对奇怪的、被其他房客排挤的母女来和他说话……渐渐的,几乎是无人察觉的,主人公听从其他房客的话,不在房子里制造出任何的噪音,按照其他房客所希望的那样做事情。他也感到自己的这些变化,他也反抗,他觉得自己被那些房客控制住了,他反抗,但是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一次房客联合签名想把那对母女从单元里撵出去,主人公不想牵涉进去因此被其他房客警告。这是电影里一个重要的事件,也是压垮主人公心里的稻草。他在回家的走廊里看见一个流浪女人在歇息,但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个威胁警告他的房客,他感到那个房客在掐着自己的脖子,他感到窒息,跌倒在地。这是主人公从原本心里的不安渐渐地走向异化。他经常看到公共卫生间里有站着的一动不动的男人和女人,而当他自己进入卫生间却从那里看到了站在楼上的自己。他察觉到那些房客是想把自己变成前一任跳楼自杀的女房客,他们也是想让他像女房客那样自杀。他尝试反抗,却在回家之后用女房客的东西涂脂抹粉,并且打掉了自己的一颗牙齿也藏在墙里面。他开始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变成女房客……
电影里让人恐怖的一部分便是看着主人公渐渐的变成他原本一直在反抗的女房客。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变成女房客,搔稍弄姿。电影里他说:“他们是想让我也自杀……”而接下来他所说的话让人大惊,他说:“好啊,那我就死给他们看看!”
到这个时候主人公的心里异化已经接近完成。他看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可信和想要谋害自己的,他像一只惊弓之鸟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走,最后却只能回到那间屋子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情节,特雷克斯基穿着女装坐在屋子里,他看到女人的头像皮球一样被抛起来,他看到那些房客绑了那一对母女,让他们穿上可怕的小丑服装。他听到又上楼的脚步声,听到敲门声,看到有手从窗户里伸进来……
而整部电影的高潮便是最后当他站在窗台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看到那些鼓掌、欢叫的房客,他们像在剧院里观看戏剧一样等待着他的表演。他纵身跳下,而不可思议的是为了让那些房客能“看看我的血”而第二次的跳楼。那些房客在他的眼里变成毒蛇、刽子手和凶恶的小丑。影片到这里我们便能听到导演波兰斯基想说的话“让你们看看我的血”。“他人的血”,波伏娃这样说。那些房客通过看他人的血达到高潮和刺激。
导演波兰斯基曾在纳粹的集中营里待过,对于人性的真实和了解自然胜过其他人。纳粹、集中营、谋杀、人性……这些在那些经历过二战,尤其是在其中深受其害的犹太人来说这是一次地狱般的经历,却也在其中窥探到平常状态下不会出现的人性之恶。《怪房客》通过那些房客让原本正常的人心理产生扭曲和异化,这也在某些程度上反映了纳粹集中营的那些特殊年代。集体的、他人的作用会轻而易举的成为毁灭他人精神,进而摧毁肉体,而许多这样的过程几乎是潜移默化的,身在其中的人甚至根本就不会察觉。这样也就造成了最后结果的悲哀,当你发现怎么回事时,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萨特曾经提出了颇为迷人的“他人即地狱”一说。而在这部影片中,通过那些人与人的冷漠、隔阂和互相猜忌、不信任而导致的最后结果,无意在某些方面也在呼应这句话。但影片中的那些“他人”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一群老头老太,脾气古怪、性情冷淡、市侩和狡诈,而用恶毒一词来形容他们也是不为过的。他们普通,和许许多多那样的老人一样。一辈子做一份工资,退休后待在封闭、寂静的房子里。他们似乎是用一辈子在和别人勾心斗角。房客联合签名排挤他人,对于他人没有任何的同情和关怀,只有利己的利益而没有任何温情。“温情”这个词在这整部的电影里都是缺失的,无论是电影的氛围还是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人物都是冷漠的独孤存在,即使相交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情产生。
这样的世界、社会是让人恐惧的,这也许也就是这部电影自始至终让人不安和紧张的原因之一。由导演自己所扮演的特雷克斯基是一个小人物,安分守己的工作,对人唯唯诺诺没有任何脾气,这样的小人物原本应该按着自己生活的线路安全无意外的过完一辈子的,但却唯独是他们受到伤害,被他人和社会迫害,扭曲和异化。这不得不让人想到写人异化高手的卡夫卡,在《变形记》里变成昆虫的格里高利,在《地洞》里那个始终感到不安的小动物。这些都是小人物,在大历史叙事中被忽视和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他们却屡遭伤害,成为社会和他人手下的牺牲者。
波兰斯基电影里被扭曲和成为牺牲品的小人物,这似乎就成为了二战中那些原本置身其外的无数小人物,他们本不该被牺牲,但却难逃一劫。那些在欧洲各地低调,安静生活的犹太人却成为了纳粹魔掌中最先被毁灭的。毁灭他人的并不是无形、虚幻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人。二战无疑是人类历史中暴露人性之恶的最重要表现之一。在那样的灾难和毁灭之中,人性中的“恶”便开始猖獗。一个人的恶破坏力总有局限,但是当众人的恶聚到一起,那么破坏力也就不可想象了。
这些房客都是小人物(nobody),但是他们却有着毁掉他人(女房客和特雷克斯基)的能力。我们也必须问一问,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电影里那些房客的性格似乎是和周围的环境、那栋单调、枯死的单元联系在一起的,他们也在其中被无形的异化。在二战中纳粹建造集中营,有多人竞相应聘,就像2008的电影《朗读者》中的汉娜,她也在应聘去集中营当看守。伤害他人中几乎有一种不自知的成分,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在伤害他人(房客并不知道自己在伤害特雷克斯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
整部影片都让人感到绝望和疯狂。主人公仿佛宿命般走上了前任女房客的命运,成为那些“怪房客”们下一个牺牲的小人物。在电影的最后和女房客受了一样伤的特雷克斯基躺在病床上,在他的眼里他看到自己曾经来看女房客时的影像,于是他像电影一开始时女房客那样尖叫。而当电影结束,我不自觉地想特雷克斯基会不会就是那所房子的最后一任租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去租那间房子?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命运?我止不住的想,在心底幽暗的一处认为故事依旧还在进行。
2013 5.12
2 ) 《怪房客》——怪奇冷漠人间狱
《怪房客》笼罩在绝望而悲哀的气氛里,妖异的幻觉、荒诞的氛围、压抑的情景、奇怪的邻居等共同构建了一个巨大的监牢,在越来越暗无天日的心思里,魔鬼悄悄爬上床边的空位,狞笑着看你癫狂。然而极度的绝望也换不来一个清晰的答案,迷茫和恐惧从来都是最好的伴侣。在抽丝剥茧的解密过程里,只不过是踏入了更深的虚妄里。
一个法裔波兰人来到法国租了一个公寓里的一间房,门房告诉他这间房的上一个租客是个跳楼不久的女人。就在波兰人去医院看过这个前租客后,女人死去了,而他正式成为这个房间的新租客。然而住的越久,波兰人觉得自己似乎处于其他邻居的监视和控制之中......
在追求个性和自由的现代社会,冷漠和隔阂也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们看到的是前一任女房客的死前幻觉、还是新一任房客的精神分裂?被逼疯的到底是每个新入住的房客、还是冷漠自私的老房客?房间对面开着黄灯的房间到底是用来监视的、还是仅仅供孤独痛苦的人们独处而用?究竟是从始至终都是新房客精神的崩溃、还是整个冷漠的环境扼杀了一个害羞内向的人?
观众看得见新房客崩溃后的幻想,能清楚分得清现实和虚假,然而这已经是结果。租客对面房间里的人在看客眼中实际上从未看向这边,却在新房客的眼里变成了越来越严厉的监视。事实上新房客从搬来就无法融入这个圈子才是关键,身为外国人身份的尴尬、身为新房客的焦虑无一不笼罩着他。
为了融入这座公寓,他小心翼翼故作老道的讨好着邻居,却改变不了其他人对他的排斥和冷漠,只要有一点问题就会拿他是外国人说事,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同时又拿团结威胁他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在怪奇这一点上,他的邻居也是被冷漠和自私折磨的受害者。因为自身深受其害,所以每当出现新的弱者时,他们便有了欺凌的对象。事实证明这种冷暴力杀人于无形之中,在《恐惧吞噬心灵》一片中更扩大被冷暴力伤害的恐惧。我们的新房客终于忍受不住压力疯狂,不论他被逼疯在先还是精神有问题在先,整个环境影响对他的伤害不可忽视。
旋转型的楼梯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又像是巨大的漩涡,一旦被卷入其中便难以脱身。紧凑的窗户成了暴露着个人的隐私,在冷漠的人眼中却成了“绝好的风景”,这就暴露了“偷窥”的矛盾性——人们窥视他人的生活,却不掺杂进一点真诚与关心。在缺少沟通和交流的前提下,邻居们的每一次对话都变成了恶意的挑衅,在新房客心底酝酿出越来越大的风暴,直到将自我吞噬。
在电影院看李小龙的动作片反而激发了两个人的性欲,这场戏将暴力和性联结在了一起:人们依靠观看他人的行为刺激自我,或是代入或是新鲜,心灵上的快感引起了身体上的敏感,仿佛性事本身也是一场撕裂的过程,呻吟声与痛苦的嚎叫不分彼此。然而到了真正可以做爱的时刻,他们却总是错过,缺少了共同经历的刺激,单纯的身体碰撞无法满足孤独的现代人,难以让彼此明白处境和心情才是关键。
因为过于孤独所以渴望融入,因为希望融入同时恐惧改变,因为恐惧改变而自我憎恨懦弱,因为种种矛盾心理而间接希望他人主动关心自己,而这种渴望“被关心”在本就冷漠的大环境下被假想成了带有迫害性质的“监视”。所谓的怪房客,不仅仅是把自己逼上绝境选择自杀的孤独者,何尝不是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邻居?具有宗教仪式般的表演真的只存在于幻觉中吗?周围人念念不忘的死去租客的习惯又为何如此深刻?
新房客希望成为自己被接纳,然而他却不得不继承旧房客的一切才能被承认,那么他到底是谁?不愿意主动伤害别人,却不得不成为他人释放压力的牺牲品,那么他该不该反抗?
希望自己的声音被别人听见,真的很难,因为他们也只听见自己愿意听见的东西。
3 ) 恐惧
压抑和恐惧的感觉贯穿于整部电影,主角终日生活在诚惶诚恐当中.我想这一切都和他的童年生活经历和身份有关. 当时在欧洲的犹太人一直收到排挤,歧视和压迫杀害,而导演正是深受其害,亲身经历.我认为本片其实是一个外地人在法国活生生的写照.
本片的几个细节很如实地反映了法国人的歧视 :
1-他的同伴法国人把家里的音量调到最大,而且还唬吓前来好言相劝的邻居, 这个同男主角对房东的唯唯诺诺造成极大的对比. 原因只是因为同伴是纯正法国人,他在自己的国家是完全自由,毫无恐惧感
2-警察对他讲你好似不太珍惜你的身份证,虽知男主角不是天生法国人只是入籍, 男主角害怕得双腿发抖. 好似从来没有一条法律规定我们要好好珍藏身份证,不容许有些许的破烂?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份证破烂也成为警察管理的范畴?男主角犯得着这样害怕吗?原因是犹太人社会地位低,害怕再次遭受不白之冤,一切都想息事宁人.
3-房东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男主角的生活,吾允许有丝毫的噪音,甚至连带妓女回家都吾允许.据我所知道,当租客租下房子的一刻,租客有完全的自由支配和使用房间. 房东苛刻的要求和威胁,男主角都一一接受,男主角性格的软弱是受到长期的压抑和恐惧造成的.
具体来说男主角到底恐惧什么?他的邻居到底有什么能耐?片中讲到聚会的第二天, 他的同事一起读报纸,因为有人被谋杀只因为他晚上弄了太多噪音扰人清梦而已.这个正是男主角所害怕的,害怕无端被谋杀.我认为其实暗喻当时欧洲人无端残害犹太人.
长期的恐惧终于有爆发的一日.与其长期等待被害男主角采取了极端手段就是自杀.而且系两次自杀,这或者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或者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搬家?其实无论搬去哪里,受排挤的命运都是不会改变.这就是当时犹太人在欧洲的宿命...
导演其实不是在导或者在演,而是在讲述自己的切身遭遇...
4 ) 丢失了母亲和纸船的怪房客
第一次看波兰斯基的电影,不是那部被奥斯卡垂青的《钢琴课》,也不是传说中的恐怖片《罗斯玛丽的婴儿》,而是因其个人风格化简洁凛冽的辨析度而使他开始声名大噪的《水中刀》。《水中刀》的故事很简单,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段海上漂流,若有似无的矛盾和对抗,冷静,克制,波兰斯基在这个电影中对于人物关系的敏感,展示出了天才般的掌控力。昨天,我又看了他的另外一部电影,《怪房客》。
《怪房客》讲述的是一个名叫塔尔科夫斯基的波兰裔青年,在巴黎一栋破落的楼房里租了一间公寓,这间公寓的前租客跳楼自杀,塔尔科夫斯基借此便利入住了进来。他发现楼房里的其他租客包括房东都对他非常不友好,并且提出了异常苛刻的制度:夜晚不得发出声响。只要发出一点声音,他就立马会遭到烦不胜扰的投诉。除此之外,他还发现楼房里的其他人想联名驱逐另外一名制造噪音的房客。塔尔科夫斯基最终陷入了绝境,他似乎知道了自杀房客西蒙周的自杀原因,也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了西蒙周的结局。
关于这个电影,有的分析说是一个怪异环境对人的迫害,有的说法是内心囚闭进而变态的心理电影。在我看来,这部电影不是恐怖主题的电影,它是波兰斯基自我身份和经历的投射。这个一生被放逐、漂泊,乃至无家无国可归的人,将苦涩和绝望,凝结在塔尔科夫斯基这个敏感的年轻人身上,并最终让他丧命于这栋怪房屋,这个生无所依的社会之中。
房子的隐喻
塔尔科夫斯基在遭受邻居投诉之后固然心存不满,但是让他更加郁结不解的是:他周围的朋友都不会遭受这样的困扰:他亲眼看到同事如何反击前来投诉他的邻居,斯特拉的朋友拥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受制于人,就连情人斯特拉的房子也比他的精致,而他自己的公寓,却是破落也没有独立卫生间,还要忍受邻居的苛刻和冷漠,还有一个跳楼自杀的女人的阴影萦绕不息。
一方面是他的内向孱弱,甚至可以说因为内疚的善良被人无视,另一方面,如果说塔尔科夫斯基非得要从中找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的话,那就是他作为异国人的身份,虽然他多次强调自己拿到了法国的身份证,但是这个国家的人依旧认为他是一个外来者,是从贫穷的波兰来的异乡人。(在警察局报案的时候,警察说“波兰,那是个贫穷的国家。”波兰斯基的童年时期也曾在法国度过。)自我身份得不到认同,是塔尔科夫斯基敏感脆弱又无力反抗的潜在根基,即使他反抗了,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当他拒绝在驱逐联名书上签名的时候,感恩的房客对其他人的报复,不过是反作用地将他推向了成为众矢之的地步,他不得不妥协,为自身制造出同样的灾害,为的是不让其他人怀疑是他对他们做了坏事。
塔尔科夫斯基始终处在一种被排斥和挤压的环境之中,而这个环境却要求他保持安静。“保持安静”,绝非不制造声响那么简单。安静是对发言权的剥夺,是要求你无论遭受怎样的不公都不得明目反抗,是去掉个人面目化的手段。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这栋楼房的设定,多么像一个集权主义的体制:不得发出声音,人与人之间只有受制没有交流,信息和布置如同冰冷的机器,都显得无比诡秘。包括公寓的墙上有一个洞,里面藏了一颗牙齿。被打落的牙齿也隐喻了被剥夺粉碎的发声权利。而波兰斯基本人,正是那段历史的迫害者: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波兰斯基的故乡被入侵,他的亲人被抓入集中营,母亲在奥斯维辛死去,后来波兰斯基幸存逃了出来,这段经历成为他一生的阴影。如果波兰斯基的这栋楼房里隐喻的是集权主义的话,潜意识里真实的迫害,正是让塔尔科夫斯基发疯的原因。
历史的镜像
塔尔科夫斯基发现,楼房唯一的洗手间里经常会有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着,每次出现的人都不一样,他拿望远镜观察他们却发现不了什么,直至有一天他去了那个神秘的洗手间。
塔尔科夫斯基自从入住公寓之后,他潜意识是排斥去那个地方的,在电影中他只在梦游状态下去了一次洗手间。那个洗手间里画满了奇怪的古埃及符号,然而当他惊魂未定地到了洗手间之后,发现自己正在对面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现时出现的自己。
其他导演,像大卫林奇也用过诸如此类的手法:《内陆帝国》里在房间里穿梭的女人。但是波兰斯基在这里要表现的,不仅仅是一种异质错乱的空间感,在我看来,这是一段在静止和流动中被观察到的历史:塔尔科夫斯基每次观察到的人——静止不动,每次进入的人不一样——流动,最终塔尔科夫斯基在无意中看到了自己作为观察者的一面,而观察者自己本身却浑然不知自己会进入被观察的历史。无论作为哪一方,都不可避免被卷入这个“进入”之中。
不妨大胆推测,楼房是集中营,那个画满不可言说的符号,不属于任何语言体系的洗手间,便是波兰人最终通向的“死亡室”:一旦进入那里,一切都是沉默的,静止的,因为死亡是一切的终点。
母亲的死亡
塔尔科夫斯基发疯的起点是,他认为他们正把他变成西蒙周,逼迫他同样走向自杀的结局。如果不是他说的一句话,我们可以继续认为这是一个精神分裂者的臆想。塔尔科夫斯基扮着女装站在窗边说了一句话:“我想我怀孕了。”自杀的西蒙周没有透露过任何说她怀孕的信息,如果说是西蒙周的幽灵授意塔尔科夫说出自己的身世的话,这其中又有着塔尔科夫斯基自身的隐喻,并且这个隐喻直指的是波兰斯基的精神密码。在我看来,波兰斯基这个本体的精神悲剧,在这里承载的是,母亲幽灵的再现。
塔尔科夫斯基跑到公园的水池边坐着,看到一个小男孩因为模型船漂到水上而哭了起来,这时候塔尔科夫斯基的眼神是委屈而难过的,当小男孩得到了女人的帮助之后,塔尔科夫斯基却给了他一巴掌。小男孩很明显让他想起了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童年,塔尔科夫斯基已经厌恶自己存在这个世界这个现实,表面的厌世,是他痛恨出生,憎恨母亲把他生下来,同时又对母亲之死有着挥之不去的痛苦。
为什么可以这么说?因为当塔尔夫斯基回到公寓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西蒙周。如果他是用一个女性形象来掩护自己自杀的念头,为自己辩解的话,那他就必须先杀死自己精神上的母亲,从而阻止自己的出现,如此一来他便没有被迫害致死,他就能“成功”地逃脱这个机制。最后他跳楼自杀,这个时候强调自己不是西蒙周而是塔尔夫斯基,塔尔夫斯基这个名字,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排除了自己西蒙周的身份,重新确立塔尔科夫斯基这个自我,他又跳了一次,塔尔科夫斯基等于死了两次,这次将他结实地推向了死亡:在精神上接受了母亲之死,也让自己回到了死亡的起点,出生的终点。
大卫林奇和波兰斯基都喜欢表现怪异,但大卫林奇的怪异更多的是人的精神意识作怪,而波兰斯基表面上做着隐喻,看到的却全是现实。波兰斯基曾经说“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描写这段沉重的波兰现代史,可我不希望把个人童年的不幸掺杂进来”。但我们并不介怀与诘难,在这个孤独、坚硬又极致的艺术家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丢失了母亲和纸船,流着委屈泪水的阴影缺角。
5 ) 无关的夏日废话
我最近几年可能只买深颜色跟白色的衣服。
抽烟之后身体变差了,我要是个男的肯定就萎了,症状有一些:一运动就恶心、身上湿疹过了五六年又犯了、免疫力变差了。总而言之身上有腐烂的地方是我不能接受的,五脏六腑还不知道脏到了真么状态呢,有一天真想把他们都拉出来捏在手里把头探进去仔细瞧瞧,干干净净才要放心。也不知道三个家里的虫子是不是闻到了血液里发酵的味道,想过来加入这片垃圾堆里的圣餐。反正今晚也要想好久睡不着,明天清晨在梦里跑跑步吧。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状态的呢? 罗兰的是从看到自己的舌头根部那根神经开始,而我好像开始于跟朋友第一次见面,大一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太纵容我了,当时的我像是她手里的癞蛤蟆,我把自己的丑陋、无知、冷漠和畏缩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丝毫意识不到当时的自己几乎像是被魔鬼附了体。
后来有个每天陪着的朋友走了,我自己一个人留在那个大圈子里。在酒吧破裂的那天晚上可能是我永远忘不了的一个晚上,人性在20岁的时候能下流到什么程度,19岁的我可能怎么也猜不到的吧。后来对人的戒备心就提高了很多,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可以信任的,很多时候周五三个人就去那个外国人多、没烟味儿的酒吧,喝不好喝的酒,然后睡几个小时的觉。后来很重要的一个项目都给搁置了,而这种生活方式只是来自心底的一个声音,你们怎么能那么确定,勇敢就是有用的,你们怎么就能那么坚信的去走上那条路,相信爱,相信或者不相信或者快乐。
我知道我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半年了,这种不对劲发展的程度自己的头脑认识的最清楚。但是与此同时我也知道,自己正在试着去爱,变得越来越干净,试图用尽全力摆脱幻觉,离魔鬼越来越远。
6 ) 《怪房客》:内心的谵妄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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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是第一次,也是第二次,是他自己,也是死去的西蒙娜——当“怪房客”以自残的方式完成痛苦的下坠,是一种为自我的逃避?还是一种为他人的表演?或者这个问题可以这样提问:他为什么要跳两次?
第一次跳楼之前,这个名叫托洛科夫斯基的男人锁上门,然后变身为一个女人,当他变成她,开窗时,看见所有房客都变成了观众,他们打开了窗户,他们鼓起了掌,他们保持着微笑,他们期待坠楼事件的发生——对自己有着好感的女孩斯黛拉也在其中,甚至她就像坐在某一个剧院的豪华包厢里,等待精彩的演出。那时,托洛科夫斯基就已经变成了那个已经跳楼的西蒙娜,他成为她,就必须完成一次已经发生的故事,当下坠的身体撞碎了刚刚修补好的玻璃棚子,那撞破的洞就是一次事件重演的证明。
但是,他没有真正变成她,或者,他没有在跳楼的行为中变成已经发生了故事她——西蒙娜是在跳楼之后被送往了医院,她全身被缠上了绷带,再无行动的能力。而托洛科夫斯基跳下之后,却只是受了伤,他还能够行动,所以当房客和房东佐伊靠近的时候,当他们想要帮他的时候,他非但拒绝他们的帮助,而且还不停地骂他们是杀人犯,而等到警察赶来时,他已经带着受伤的身体爬到了自己的楼层,而且再次从窗户中跳了下来,第二次下坠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缠着绷带,双腿已经不能行走,在病床上,他发出了像西蒙娜一样的叫喊——一样是痛苦,一样缺了一颗门牙,一样从张开的嘴巴里看见了无底的黑暗,但是,在那一刻,他并不是在重演西蒙娜的悲剧,而是以自我导演的方式将自己送入了命运的深渊里。
第一次从窗口跳下,是穿着了女人的衣服,这可以看成是西蒙娜跳楼一瞬的再现,而托洛科夫斯基眼前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西蒙娜曾经看见的“众人”:他们在嘲笑,他们在引诱,他们在排挤,作为“被示众”的西蒙娜只能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反抗,终于她在下坠之后失去了自由,而这种自由变成了对他人的报复,就像托洛科夫斯基对他们讲的那样:“他们想让我自杀,我就给他们看。”所以变身为西蒙娜,托洛科夫斯基完全是在理智中做出的选择,也就是他只是为了某种目的,化身为西蒙娜寻找这一种刺激。但是当他没有在第一次跳楼时变成西蒙娜,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这个“自杀计划”失败,也意味着他们制造的阴谋破产,也就在这个意义上,他选择了第二次跳楼,虽然最后的结果和西蒙娜的遭遇一模一样,他已经完成了自杀计划,但是很明显,第二次跳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托洛科夫斯基这个身份,但是同样的结局已经让他无法成为自己,他反而成为西蒙娜的影子。
第一次是暗示,第二次是实践,无论如何,西蒙娜都是一种影子,托洛科夫斯基就是奔着这个影子去的,但是当用两次跳楼的方式完成这个计划,本身的反抗也罢,逃避也好,其实早就变味了:他眼中的他人是杀人犯,是诱惑者,是将他从正常生活推向深渊的人,但实际上他们却为了帮他,为了送他去医院,为了避免悲剧的重演——当两个世界以如此巨大的反差出现,托洛科夫斯基是不是陷入到了自我的迷狂中?他所作的一切是不是一种内心的谵妄?
托洛科夫斯基在第一次坠楼之后,双腿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再次爬上楼,无疑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可能只是托洛科夫斯基自我的幻想而已——他根本没有能力完成第二跳,只是幻想着自己要完成这个自杀计划,和他所看见的那些“杀人犯”一样,他只不过是陷入到无法自拔的迷乱中,而这个时候,他也不再是西蒙娜,也就是说,不是他人制造了这一悲剧,而是自我制造了这一事件,在一种主动失去自我的身份认同中变成了“他人”。
无疑,这才是最可怕的。但是很明显,罗曼·波兰斯基在强调托洛科夫斯基的自我异化时,明显在引导观众是“他人”制造了这一悲剧,从而将个人的问题变成了社会问题。从托洛科夫斯基租住在这一公寓开始,他似乎就受到了某种排挤,他似乎就缺少一种身份认同,但是这种排挤和异化只是一种社会的常态而已,根本无法成为制造悲剧的诱因。起初托洛科夫斯基租住这间公寓的时候,房东佐伊对他的要求是:要安静,不要吵闹,并且不允许带女孩同住。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而托洛科夫斯基也同意了这些条件,并且以“我没有女朋友”的生活状态回答了佐伊的疑问。而在租住期间,他的确是遵守着这个约定,只不过那晚邀请同事来庆祝自己搬进新公寓,才导致了矛盾的出现,而随着矛盾的升级,托洛科夫斯基开始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
同事庆祝制造了吵闹声,而且一直持续到凌晨,这自然是违背了整座公寓的约定,当邻居敲开了托洛科夫斯基的门,对他说不能不忽视别人休息的权利,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关键的矛盾出现在同事的态度上,他们认为这剥夺了自己的权利,并声称要报复他们,而托洛科夫斯基去同事家的时候,当音乐声开得很大,有邻居来敲门劝他们小声点,同事却霸气地回应:“别剥夺我听音乐的权利。”邻居只好无奈离开。同事告诉托洛科夫斯基的是,必须强化自我,不能和他人妥协,这似乎让托洛科夫斯基找到了一种自我认同的方式,但是有一天在办公室的报纸上却看到有人因为晚上吵着了邻居而被杀害的新闻,这无疑又刺激了托克洛夫斯基。
实际上,无论是自己在庆祝时被邻居警告,还是同事强调自我权利的行为,或者是报纸上因为吵了别人而被杀的消息,在托洛科夫斯基那里都变得敏感,而这种敏感强化了他的矛盾性,所以种种的内心冲突都是在自我暗示中完成的——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托洛科夫斯基在自我暗示中把自己当成了他人。所以公寓里那些正常的规定,在他看来都变成了阴谋,甚至衍生到了这个社会的规则。当托洛科夫斯基的公寓被盗,他想去报警,佐伊劝说他不要报警,因为这会影响到公寓的信誉度;当邻居母亲带着残疾的女儿告诉他,是别的人制造了吵闹声而不是自己,希望得到他的支持,托洛科夫斯基就认为他们是受害者;当迪亚兹夫人拿着几乎所有房客的要求,要他也签名针对制造噪音的人时,他以为是针对残疾母女,所以拒绝签名,从而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如此种种,其实邻居的所做所为根本没有针对他,他们只不过想要维持一种安静的状态,而且不管是谁,也都没有出格的要求,所以在这个公寓里,他人都没有成为托洛科夫斯基异化的诱因。
当不存在外在的诱因,唯一让自己走向这条悲剧之路的只有内在的诱因。托洛科夫斯基的自我认同感是脆弱的,这一个波兰名字本身就带有太多的暗示,他在佐伊那里强调自己是一个法国公民,在警察局里也再三强调自己是法国人,“波兰,那是个贫穷的国家。”警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是无意,但是对于托洛科夫斯基来说,似乎就是一种揭露伤疤的行为,而且自我暗示越来越强,独居在公寓里,被邻居怀疑,似乎都成为他开始逃避的原因,越是自我暗示,越是感觉自己被孤立,所以托洛科夫斯基把他人对立在自己世界之外,他的所有行为都走向了自我异化。
斯黛拉无疑是一个重要因素。他是在去医院看望受伤的西蒙娜时认识斯黛拉的,在看电影时,他们暧昧过,甚至托洛科夫斯基也将手伸向了她的胸部,但是被后座的男人看见,使得这一暧昧被终止,这无疑像是性压抑一般,在托洛科夫斯基那里蔓延开来,当他们再次相遇,对他有好感的丝黛拉建议去他那里的时候,他找借口拒绝了,而当他那次喝多了去了斯黛拉公寓的时候,这种性压抑似乎再也无法恢复到常态,甚至斯黛拉脱去了他的裤子之后,他依然在想着和西蒙娜坠楼有关的事:“如果把我的胳膊砍下来,那就是我和我的胳膊分离了;如果把我的胃和肾挖出来,就是我的身体和内脏分离了;如果把我的脑袋砍下来,那么是我和我的身体分离了 还是我和我的脑袋分离了?”
我和我的身体分离了,是我代表我自己,还是我的身体代表我自己?托克洛夫斯基的这一自我呓语是陷入分裂的一个标志,似乎身体不再受自我的控制,当然也无法完成爱这个简单的行为,也就是在这一夜之后,斯黛拉先出门之后的门铃响起,托克洛夫斯基通过猫眼看见了门外的陌生人,他开始了可怕的谵妄表现:“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这个婊子!”所以他将斯黛拉房间里的一切弄得狼藉一片,并逃离了现场,而逃离了现场意味着他真正逃离了自我,他必须在一种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才能找到存在感,才能在自我异化的世界里去除被怀疑的自我。
先前跳楼的西蒙娜无疑变成了托洛科夫斯基自我异化的象征物,他所居住的房间留着西蒙娜太多的影子,衣柜里的女性裙子,箱子里的指甲油和内衣,墙洞里的那颗牙齿,以及窗台外面的那个因跳楼破碎的棚子,这一切都在不断强化托洛科夫斯基的隔阂感,而房间里不同位置的镜子,更是制造了无处不在的镜像,当托洛科夫斯基无法处理和邻居的关系,他便越来越逃避到内心世界来,越来越在西蒙娜的世界里得到自我认同。其实,西蒙娜的跳楼和托洛科夫斯基的行为有着某种一致性,不管是墙洞里的牙齿,还是她曾经的考古学兴趣,或者别人寄来关于古埃及法老的明信片,都证明西蒙娜曾经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甚至,她像极了和现代社会隔绝的木乃伊——最后跳楼之后在医院里被缠上了绷带,就是一个木乃伊。
所以,在这样一种镜像世界里,托洛科夫斯基似乎只有变身为西蒙娜,才能舍弃自我的分裂性格,所以他开始和西蒙娜一样爱喝咖啡,一样爱抽万宝路的烟,然后穿着她的裙子,涂上她的指甲油,甚至主动买来了假发,还自我欣赏:“真漂亮,宛如女神。”一种逃避,变成了一种异化,在愈演愈烈的自我异化中,他活在谵妄的世界里:幻觉出现在他进入厕所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对自己敌意的迪亚兹夫人,然后用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当成敌人,或者让自己感受痛苦,这是一种明显的分裂;而第二次出现幻觉也是在厕所里,他走进去隔着玻璃看见对面自己的房间,却看见了自己站在窗口看着自己——自己看见自己,必定有一个是他人,他人在看,自我就被对象化了,就像在斯黛拉那里说的,“我和我的身体分离了 还是我和我的脑袋分离了?”
本是一体的,却变成了两个人,于是,一个是西蒙娜的身体,一个是托洛科夫斯基的意识,一个在镜子里,一个在镜子外,一个在窗户前,一个在对面厕所里——分裂无处不在,异化无处不在,所以斯黛拉是婊子,所以房客是杀人犯,所以一切的他人都是敌人,“他们要杀了我,逼我自杀。”不是他们要托洛科夫斯基变成西蒙娜,重蹈跳楼的悲剧,而是托洛科夫斯基一定要自己变身为西蒙娜,才能在嘲讽、排挤、异化中成为另一个自己,才能获得真正的存在感。
只是可惜,斯黛拉的爱对于他只是一种误解,甚至最后这一条线索悬置在那里;只是可惜,罗曼·波兰斯基强化了社会对人的异化,而弱化了托洛科夫斯基的个人病态;只是可惜,在缺少了内因的裂变中,跳楼的悲剧更像是一种被安排好的演出:第一次没有成功,没有成为真正的西蒙娜,就来第二次奋不顾身向社会报复的行动,而当全身缠着绷带像极了西蒙娜的时候,悲剧也只是一个人的悲剧,它在重复,却始终不是社会的共同病症——就像片名一样,怪异的不是社会,它只是“怪房客”的自我演绎。
重看。强力聚焦有效达成认同,整体处于悬念中,但进展里发生了不当分裂:一是故事未失其现实性,而客观因素不足以导致最终悲剧,则肇因仍归咎于主观,批判未展开;二是认同基于主体,但主体自我分裂妨碍了更进一步的移情,这在内部形成不当反讽,主体自身处于被反讽位置,悬念被解构,张力就丢失了
边缘疏离,看客心理,被窥视着的逼仄空间,凝滞而生的幻象与疯狂。阿佳妮风华绝代但未参与实质剧情,波兰斯基的局促自卑下隐隐蕴含着爆发力。剧作不算出色的一个,运镜却依旧耐人寻味。
波兰斯基早期心理惊悚佳作之一,展现一个外地人在邻居的冷漠猜忌和排挤之中走向疯狂的过程。波兰斯基近乎本色出演,而阿佳妮是怎么打扮都美艳无比。配乐和布景都极度压抑冰冷,开篇公寓综览和结尾舞台化长镜头惊为天人,篮球变人头,墙洞牙齿,厕所与木乃伊,异装与受害妄想,纸板化的椅子。(9.0/10)
阿佳妮!~!~~~
神秘男子遭遇极品住户,鬼屋公寓接连发生惊奇一幕。是奇葩邻居故意刁难,还是异装男子故能玄虚,请看波兰斯基时间,真相只有一个。
自己吓自己。波兰斯基的暗黑功力不错,暗示外来移民者和法国社会的格格不入和自身焦虑。就是阿佳妮戏份少了些没有物尽其用。《春的森林》金发萝莉伊娃爱洛尼斯科也客串了一下。
因为被社会斥拒而产生的恐惧,不仅仅来自外部,也出于一种小心翼翼的自我调适,你以为你一个低劣品、外来者变得更讨人喜欢、更低人一等就能融入环境吗?结局只能是丢失了自我,被影子吞噬。
外来户小职员在巴黎被看低的苦恼经历,波兰斯基喜剧演技真心不错,女装瞎眼。不强调叙事所以没有深虐深疯的爽。两层眼睛的梗原来出自这里。我和我的头or我和我的身体这个问题超级嗲
《怪房客》的怪异是来自于人的心里,来自于我们对周遭的不确定和不安定性,来自于我们对人的设防和被设防影片的结局,那一声喊叫,就是惊恐和对人性疑问的总爆发。我们因为他人的对应而确定自我的存在,可是因为他人的目光,我们又能保持多少的自己?
看了几篇解读,才勉强理解电影是什么意思。真实的受排挤,到受迫害妄想。但是从今天看来这些理由有点说不过去,自然也无法理解。跟现代中国硬盘相比,在法国的波兰人过得简直太好了,如果这点事就被逼自杀,那北京人口能少一半。
吸取可可的后窗是邻居即犯罪,波兰司机的后窗是邻居即地狱
波兰斯基的独角戏,阿佳妮成了可有可无的花瓶。手法沉稳老练,但剧情不够抓人,使主人公趋于崩溃的成因展现的力度不够。
还能期待波兰斯基拍什么,何况他还是主演(其实我好生气,阿佳妮在片中故意自毁形象嘛,还要跟波兰斯基谈情说爱,要命!)
不能和圣婴挨着看
怀疑、恐惧、压迫,波兰斯基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人性的质疑。他眼中的世界从不是美的,是繁复的,冰冷的,令人不舒服的。正如欠缺了希望的绝望是不完美的。他的方式不是令我喜欢的。
身份认同来自外来人的恐惧、猜测与邻居的刻薄。幻想中,男主感到邻居在设计害他,他同情的女人被抓住(面具与残疾),牙被拔出,想要的烟拿不到,头被踢到天上,厕所矗立的人(信念)消失(漆黑、而后变成西蒙周)。他只有蜷缩进西蒙周的体内,在众人掌声中纵身一跃。阿佳妮的良性引导收到污染。轮回
一会法语一会英语结果导致怎么调都会出现令人头痛的配音情形;阿佳妮的眼睛居然完全被眼镜和眼影遮住了,结果真像个风尘女的样子;最后十分钟太强大了,缺陷还是前面几处看似要展开的情节很遗憾没有下文;这个公寓匿名投诉、投票赶人的情节我之前究竟是在哪看过???
8/10。在此类通过心理病人展现异象符号的片子里还算新颖,摄影和场面调度等方面仍属上乘。剧本极好,前半段平淡无趣缺乏张力,后半段才在对面前层层铺设的揭示中把气氛营造提升几个档次,波兰斯基的作品大抵如此。男主角装成女人的变奏过渡唐突得很,但是人头皮球一幕已成为经典。
那啥 这不就是用神经病的方式讲了一个神经病患者的故事么?毫无信服力好不好 难怪当年口碑票房双败 优点不是全没有 惊悚感营造得还行 波兰斯基自己演得好猥琐好像个GUY 邋遢古怪放荡的20岁的阿佳妮依然是个女神啊
究竟是谁怪,这是个问题。不合时宜的友善,非逻辑的谜团,性别的倒错,现代生活的扭曲与乖张,被模糊掉的正常性。他人即地狱。超现实的,对建筑的两次细致环顾,天井内的舞台与观众,梦魇,成为失去面目的一声尖叫。波兰斯基自己来得太合适了,阿佳妮即使这样也是美。